close
寫虐的話一如既往的不虐,寫甜的的話一如既往莫名其妙

*我寫了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出來
*背景架空 請勿上升真人



連續下了三日的雨終於消停了,路面上的水坑積滿了水,細沙沉於底,馬車輾過時水便濺起至一旁。商人見城中男女老少皆趁放晴之時出來,又逢每月趕街之時,便擺攤欲出售許多其他城或是西洋之奇異珍品。
將軍府的小姐聽聞街上有許多平日稀少或未見過的物品便領著婢女在這晴天上街準備轉兩圈,征求西野將軍同意時,西野將軍也因西野七瀨肯放下畫筆出門而高興,給了西野七瀨一些供於買喜愛物品的錢財便讓西野七瀨上街了。


齋藤鬱悶的喝下了一杯衛藤剛端來的茶,隨即與眼前這位茶館老板娘聊起天來。
“幸好這雨可停了,不然我可就沒飯吃了,可不像你,這茶館無論何時都能開,生意還火熱”
“小朋友,別抱怨了,下一場戲要開始了”身穿戲服上完妝的白石敲了敲齋藤的腦門,“還不快去準備準備”
儘管天天共事所以每天都可以看見白石上完妝的模樣,不過齋藤每次看見還是想笑。
“笑什麼?再笑我給你折斷手指,我看你還怎麼拉琴”
齋藤擺擺手,勉強忍住了笑意,“這可別啊,我一個靠手吃飯的琴師可禁不起麻衣你這般折騰”
“別吵了別吵了,我這茶館可就是靠著你們倆吸客的,我的倆祖宗啊,拜託你們行行好,替我賺點錢吧”衛藤兩隻手一隻搭住了一個人的肩膀,這才勉強的將齋藤和白石兩人推進後台。

剛將兩人推進了後台,衛藤便發現了外頭的喧囂聲比剛剛更大了,從後台的布幕透過看也能發現聚集在茶館的人比剛剛多了許多。

“是哪位好心人,把這麼多人一次拉來了?”齋藤用手指撥弄著琴弦,漫不經心的問著。或許是幾天沒拉了,琴上積了一些灰,不過不是很多,齋藤輕輕一吹就全部吹淨了。
“估計是哪個官人吧,但願他賞飯吃”對著鏡子中的臉做最後一遍檢查,白石見臉上無任何異樣便收起鏡子。

同時,衛藤出去看看到底是誰引來了這麼多顧客,這麼多人可把衛藤高興壞了,這下子,估計今日口袋又要進帳許多錢財了。

明明只是想要選一間清淨茶館坐著看看戲而已,西野對於不知道何時身後多了這麼多人而苦惱。不過都走到這裡了,還是硬着頭皮走進了這間明顯比其他店舖乾淨的茶館。

“要給小姐安排二樓包廂嗎?看戲時不但能看見最清楚的戲,更能看見我們後台的運作喔”
幸好眼前這個熱情的東家給了西野這一個到二樓包廂的提議,不然西野是從內心就很抗拒與那麼多人坐在一個小空間內。
見眼前這位小姐並未拒絕,衛藤便把西野一行人給領到了二樓更為舒適的包廂。

茶的味道還是不錯的。入口時清香充溢,隨即一股甘甜湧上。只可惜現在西野無心看戲,那個拉著胡琴的人不知道為何吸引了她的注意。
那個人,手指修長白細,節骨分明。稍微有點彎著背,高直的鼻樑以及帶有靈氣的眼睛令西野不斷想要多回顧幾眼。

“小姐,戲已經演完了,您在看什…”
“噓”西野抬起一根手指頭對著家僕做著噤聲的手勢,隨即又轉了頭繼續關注著那位琴師的身影。茶館的老板娘走過去對她說了一些話,那個人抬起頭往二樓的包廂望去,或許是看不清楚,還瞇起了眼睛。

衛藤走到後台去,又用手指敲了齋藤的腦袋,“飛鳥,你知道嗎,剛剛有一個人一直在看著你,視線自一開場便未從你身上挪走呢。”
齋藤先是摸了摸今天之內不斷被敲的額頭,有些怨恨的看了衛藤一眼,隨即又放下了手,往二樓看去。
“西野府的小女兒?”
“你這句話有問題,西野府也才那麼一個女兒。”
“我管它西野府幾個女兒”齋藤用著沾上水濕布細細擦拭著胡琴,“她一直盯著我幹什麼呢,還有你為什麼知道人家盯著我,你是盯著人家一整場戲?”
忍住了把眼前的人頭拿去撞牆的衝動,衛藤持續好聲好氣的跟眼前這個祖宗溝通,“人家一直盯著你,說不定對你有意思呢,不如上去與她聊兩句?說不定聊進興了待會人小姐就多給些銀兩,或是一試成主顧,倒時候咱倆收入都穩定了,不是挺好?”
“早說”將細布平整的放在桌上,這個站起身,“我這就去”
沒有答應,衛藤只是滿眼放光的看著她。

見琴師來,其實西野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只不過請對方坐下,吩咐下人給她倒一杯茶而已。
“小姐好”

“為何胡琴的聲音拉出來都如此悲哀呢?”想了許久,西野只問了這一問題。
“因為胡琴只有兩根弦,相依為命,日夜相對,卻不可相擁”細細品了一口茶,嫌棄歸嫌棄,齋藤還是不得不承認衛藤那極佳的手藝。果然給客人泡的茶就是跟給自己泡的不一樣啊。
不過西野沒有錯過齋藤眼底那一抹不經意的憂傷。


西野七瀨出門的次數變多了,這讓西野將軍感到甚是驚訝。女兒也不像從前那般寡言了,時常會分享許多街上對西野七瀨來說十分新奇的事物給西野將軍聽。
但是忽略了一點,西野並沒有說自己出門總是會去那間茶館,有戲劇時便看戲,再偷偷瞧上齋藤幾眼。有時茶館內會是一個姓高山的說書人講故事,生動活潑,活靈活現,講到歡快之处也惹得西野一併大笑,悲傷的情節情緒也會隨之降低。

不過那個姓齋藤的人不喜歡聽故事,總是抱着書在角落看著,清冷的彷彿周圍一切皆與她無關。埋頭在書的世界裡玩起文字遊戲,時不時再抬起頭往四周望去,待高山的故事講一段落後記住了書中看的部分,將書放在衛藤的櫃台,然後慢悠悠的抬起步伐,往二樓走去。
有時手上會拿着扇子,更有文人氣息,也更將齋藤斯文的一面給發揮出來。與白石等人的打鬧顯示出了齋藤並不缺乏稚氣的一面。
又來了。
齋藤慢慢的走上樓,在西野旁邊的位置坐下。
“小姐今天可真沒什麼陣仗啊,就一個人”
果然,那張嘴可能是對任何人都是這麼毒舌的吧。
來往茶館的這麼多次,西野每次都會與齋藤閒聊上幾句,一來一往兩人自然也就熟絡了起來。
“飛鳥,不可以對姐姐亂講話”稍微嚴肅的轉過去對齋藤說這句話,西野一本正經的樣子倒是令齋藤發笑。
對上了齋藤的視線,西野害羞的推了齋藤的肩膀,“笑什麼笑,哼…小心我…”
“小心什麼?”湊到西野面前,齋藤似笑非笑的看著她。
“小心我這幾天…不來了”
“咦?”齋藤將身子往後傾,“那還是算了吧,官府小姐的家,我可溜不進去啊”

“溜不進去,我就看不到你了呀”


聽說,西野府的小姐病了。這個消息齋藤還是從客人的口中聽到的。西野七瀨生來嬌弱,幼年時生了一場大病,導致西野將軍只要一發現西野七瀨生氣就十分焦急。不過這幾年都沒什麼大病了,這一場病可以說說是最嚴重了的吧,所以西野將軍格外擔心,西野七瀨病癒了也不讓西野七瀨再出門了。

悶悶的坐在家中,西野用手指敲打著桌面,對於那張臉莫名的很想念。

門被推開了,開門的人開了一個小小的縫,並沒有馬上進門。西野擔心是入侵者,拿著房間裡的細針便拉開門,往門外的人身上插去。
“嘶…七瀨下手好狠啊…”
“欸?!”

日夜思念的人就這樣出現在眼前,說西野不驚訝是不可能的。
得知了齋藤是以正當手段進了西野府後,西野馬上叫人來替剛剛被誤傷了的齋藤包紮。

待在家這幾天,西野也靜不下心來作畫,跟著娘一起做的手工活倒是沒有少做。花了兩天的時間縫製了一個香包,花了三天的時間繡了一條手絹,花了四天畫了那個人無數張的肖像畫。
心疼的摸摸眼前這張剛剛被誤傷的小臉,西野暗自慶幸眼前這個小朋友跟自己差不多高,不然依這個人的個性絕對是不會讓自己這樣摸的吧,從她現在一臉嫌棄的看著自己就大概知道了。

“你這是什麼表情”西野輕輕的推了推齋藤的肩膀,不過齋藤不感到疼。至少跟剛剛那針相比…眼前的七瀨真的很溫柔了。
西野委屈的看著齋藤,“我等了你那麼多天,為什麼今天才來?”
“抱歉...”齋藤帶有歉意的低著頭握住了西野的手,“耽擱了一點時間…”

“七瀨一直等著飛鳥呢。飛鳥呢,是一直在找著七瀨嗎?”
起身將縫製好的手絹拿出來,輕輕放到齋藤手上,“這是給你的,你願意收下嗎?”

“可是,這不是給心儀的男子的定情物嗎?我既不是男子,又不是七瀨的心上人啊”
“是女子又何妨?”走到鏡子前,西野取下了自己一個髮髻,看了一陣,又渡步至齋藤面前,“我的心上人,這下子願意收下了嗎?”


藏匿的再好,還是被發現了。西野七瀨為自己的身世而感到哀怨。憑什麼呢?為什麼一樣是正處於青春年華的少女,自己就得和歷朝歷代的人一樣,成為政治聯姻的犧牲品呢?她西野七瀨可不願意。齋藤已經被自己父親動用私刑受虐三天了,西野並沒有想到從小到大都寵愛著自己的父親在這方面如此頑固,將名利放的如此高,想讓自己嫁給太子,然後成為國舅。


“七瀨,初見之時,你問我為何胡琴的聲音總是如此悲哀,你還記得嗎?”

“怎麼會不記得呢”

“那我當時是怎麼回答的”

“你說,因為胡琴兩條弦相依為命,日夜相對,卻不可相擁。你說的話,我怎麼會忘呢?”

“現在我再給你一個答案,胡琴的聲音並不悲哀。胡琴只有兩條弦,一生中只有對方,不必緊密的貼合在一起,那會沒有聲音的。只要側過頭,映入眼簾滿是對方的側臉,便可足夠了。”

躺在西野的腿上,聽著她口中流轉出的曲調,齋藤又憶起了從前在衛藤的茶館當琴師的那段時光。那時可真好啊,無憂無慮,不用擔心被將軍發現,捧著自己喜歡的書看看,時不時再上樓與七瀨聊天,又或是與白石打打鬧鬧,在表演時又是默契十足的搭檔。可是這一切,回不去了啊。
不清楚到底後不後悔,齋藤只覺得鼻頭一酸,手憑空抓了好久才找到西野的手握緊。
閉著眼睛的西野忽然感到手上有一陣涼意,睜眼一看才發現是齋藤的手。

“七瀨,這輩子,我還有可能看得見你嗎?我奢求不多,我不用看江河的風光,不用看櫻花綻放的長街,不用看山河的雄壯,不用看宮殿的豪華,只要看你的臉,這樣慢悠悠的渡完餘生即可。”
“我不要看滿城的風景,我只想看見你”

西野輕輕的拉開了齋藤眼前的白布,那雙眼睛已經沒有初見時的靈氣,僅剩下黯然失色的瞳孔,西野不敢再多看兩眼。
拍拍齋藤的背,西野低聲細語,“會的…飛鳥肯定還能再看見的…”
沒想到,齋藤卻是苦苦的勾起了笑容,“要是今夜,我就死在這異鄉,七瀨會記得我嗎?”
“不會死的…飛鳥還沒看見現在的七瀨,不能先走…”
齋藤聽見了西野染上哭腔的語氣,勉強憑感覺,用手環住了西野的腰,“不要哭喔,無論怎樣都不要哭”

夜裡沒有風,湖面還是那麼平靜,天空如同過往的每天一樣黑。船夫將船停住,叼著煙斗便倚在船尾休息。西野放低了呼吸聲,怕不小心驚擾了懷中的人。事實上或許驚擾不到吧。

不知道是附近村落裡哪家的少年郎,笛聲婉轉悠揚,卻有透露出絲絲的悲切。想起了齋藤拉胡琴的樣子,西野不禁感慨物是人非。齋藤為了她犧牲了那麼多,自己卻好像什麼都沒有給予過。

這個想法西野曾經跟齋藤說過,齋藤卻是笑嘻嘻的用唇堵住了她的唇。

“怎麼會什麼都沒給呢,七瀨的心,七瀨的喜歡,都給了我,在我這裡呀”


“飛鳥,飛鳥?”西野連續喚了好幾聲,齋藤都沒有答應。
沒有答應,應該說是這輩子也不會再答應了。

西野哭了一整夜。
不會,也沒有辦法驚擾齋藤了。




其實人生就是一個圈,兜兜轉轉總會回到原點。這種想法在齋藤越大越強烈。例如:小時候沉默寡言的自己在大了一些後稍微活潑一點,現在又變回了安靜的樣子,跟小時候一樣。但是對於這個現象,齋藤認為也可以理解為青春期時的反抗性趨勢她改變自己,青春期一過發現太過於幼稚,又變回原本的樣子了。

“前輩”齋藤拿下了眼鏡,揉了揉因為長時間看書而發酸的眼睛。
“不要揉”西野將齋藤揉眼睛的那隻手拉到自己面前,從包包裡面翻出了一瓶全新的眼藥水,放在齋藤手上,“要是眼睛不舒服了,就用一下這個,我家里有蒸氣眼罩,明天如果你…”

“前輩相信輪迴嗎?”
“嗯?”
“前輩相信輪迴嗎?”

“這個…”西野有些躊躇的樣子,齋藤便沒讓她繼續回答。西野心裡感謝了眼前這個腹黑但是不至於心裡變態的好孩子。

你相信輪迴嗎?
齋藤肯定是不相信的,她一個人肯定是不相信的,除非這兩個字跟西野聯繫上了關係。西野問過她為什麼如此熱愛宇宙萬象,如此對天文感興趣。齋藤也只是笑著回問西野“那前輩為什麼要學美術啊”。說起跟西野的認識,那是不論怎麼想都覺得很神奇的故事吧。


終於到禮拜五,薙刀社的訓練就跟著其他前輩們一起翹掉了。齋藤為白石完成訂烤肉店位置這個任務後,趁著還有一大段時間便跑去書店,想著要找幾本新書回去囤著慢慢看。
但是卻被書架上一本書給吸引了,拿下書架看了一下封面以及封底的簡介,發現原來不是自己喜歡的哲學系小說而是有關愛情的故事,齋藤有些失望的準備將書放回去,但是卻陰錯陽差的翻開了其中一面。

「那人倒在了她的懷裡,雙目失明使琴師的人生失去了光彩,好在將軍府小姐依然留在琴師身邊。清晨時分寂寥無人,犬隻早已熟睡不再狂吠,就連公雞也窩在雞舍不出聲,船夫將小船停至湖面,叼著煙斗打盹,僅剩下返北的大雁連夜趕著路,又快到日出時分了。小姐試探了淺眠的琴師,要是未睡想與她共同規劃未來,要是睡了想與她相擁入眠。輕輕呼喚她,但是卻未回覆,輕拍她的臉,也沒有反應,這輩子也不會有反應了。這年,琴師才二十歲,小姐才二十四歲。而這位將軍府小姐,終身….」

“砰”

有一個人冒冒失失的撞上了齋藤,後者還未反應過來,手中的書先掉到地上了。
“啊,書”
“抱歉…”對方略帶歉意的替齋藤撿起了書,然後便慌張的逃跑了。

翻是翻不回剛剛看的那頁了,齋藤並沒有無聊到可以把書一頁一頁的翻到剛剛的情節。但是個撞到她的少女與另一個人的對話卻是讓她有些感興趣。

“剛剛那個孩子,是天文系的齋藤飛鳥,記住了嗎?那就是你的真命天子喔~”
“小實不要亂說話啦…不過單單看長相、聲音還有私服之類的話,的確是我喜歡的類型”
“那個人的話,連個性都是七瀨喜歡的類型喔!”
“是…是嗎?不會吧”
“要不要幫七瀨介紹一下啊?我這就去幫你問聯繫方式”

“請問…是天文系的齋藤吧…”眼前的人有些彆扭的低著頭對齋藤說話,“我是美術系的西野七瀨,可以交換一下聯繫方式嗎?”
或許是由於這張快要哭出來的臉,又或是因為自己不善於拒絕,齋藤鬼使神差的就把聯繫方式輕易的交出去了。

齋藤很喜歡仰望星空,想看看浩瀚的宇宙,因為清楚的了解人類不過是宇宙中渺小的一部分。西野喜歡畫星空,想看齋藤吃驚的樣子,所以常常在畫畫的時候叫上齋藤來看看。其實畫畫的過程也沒什麼有趣的,但是齋藤還總是在西野叫的時候出現。沒什麼,因為齋藤也想了解一下這個人。


“前輩抱歉,來晚了”拿著一把兩米多的薙刀,沒有理會外行人疑惑的目光,齋藤就這樣走進了烤肉店。
“沒事,快坐下吧,我們已經開始吃了”說著,松村又往嘴裡塞下了一大塊肉。
本想再吐槽這個過於浮誇的吃飯方式,忙了一天的齋藤在覺得骨頭快散架時,剛坐下座位就看到了那個靦腆的人。
說準確一點,齋藤並沒有看到,是經過了衛藤的一番介紹齋藤在看到了這個人,覺得十分眼熟,經過苦苦一番思想鬥爭後才發現那不就是剛剛看起來害羞的西野跟似乎很熱情給人拉紅線的高山嗎?不過還是得給前輩一些面子,總不能現在當着那麼多同級生和前輩的面前說剛剛發生了什麼大事吧?
事實齋藤錯了,這群前輩不但愛聽別人的八卦,更喜歡聽別人的傻事之類的來幸災樂禍一番,聽說這波風氣還是看起來最為穩重的橋本帶起的。前輩的面子也不需要齋藤來穩住,還沒等齋藤加入這個話題高山就已經把西野賣了一遍。

空調沒開的小店還是有些悶熱,至少對西野來說是這樣的。身上的襯衫後背的部分已經因為汗水所以濕了,只能靠著手上有冰塊的飲品來緩解一下這種感覺。

“雨停了”齋藤突然說了一聲。然後放下了手機,拉開了包間的窗簾。白石已經被橋本扛走了,衛藤喝的太多被生田等後輩給扯回了宿舍,高山熱情的代替其他人去結帳,現在只剩下齋藤和西野兩個人面對面坐著。
“不覺得很乾淨嗎?下過雨的街道和天空”用左手撐著臉,齋藤並沒有再說其他的話,只是安靜的往反方向的窗外看去。
想起了對方雖然是後輩,但是成績絕對是遠超自己一大截,西野便對齋藤開了個玩笑,“天才也喜歡看這些凡人看的東西嗎?”後來又想起了對方是學天文的,會看星空也很正常,西野頓時覺得自己的問題傻了起來。
並沒有急於反駁,齋藤卻是摸了摸脖子上突出、被人們稱為是喉結的那塊軟骨。西野看著齋藤頸部上突出的骨頭以及消瘦的身體,想著或許是因為齋藤大概自小就有揉捏那塊骨頭的習慣才會在長大後有了喉結吧。
許久,齋藤才又開口,“不覺得宇宙很浪漫嗎?在諾大的宇宙里,有許多人類無法探索完全的事物和故事--無論是從宇宙的開頭還是盡頭講起。”

宇宙的夢確實浪漫,但是西野還是覺得這些有一點太過於不切實際了。
“那前輩知道嗎?冥王星在1930年2月18日被發現,被認為是第九大行星,在2006年8月24日正式被剔除九大行星的行列,同年9月7日,它正式失去了名字,僅剩下一個130340的代號。在它還是九大行星時,它是距離太陽系最遠的那一顆”
“聽著是很孤單的故事呢”西野的腿在桌下晃著,自己的小腿不小心碰到了齋藤的,“抱歉”
齋藤笑著搖搖頭,隨即起身拿了自己的薙刀,“沒關係的喔”

“那個!”
高山剛剛先走了,這下子是真的只剩下她與齋藤兩個人了。齋藤早已經走出了店家,只不過在門口吹了一陣子的風。似乎是對西野突然叫住自己有點詫異,齋藤傻傻的樣子讓西野覺得有些可愛。
“啊…前輩啊,怎麼了嗎?”
“哪天晚上天氣好我們兩個一起出去吧”
“欸?”
西野有些開玩笑的說著,“可以選一天一起約出去,你仰望星空,研究自己的愛好,我用筆畫出那些天空中的星星,這個想法,如何呢?”
“好,到時候前輩一定要來”
再經過一段簡短的道別後,西野看著齋藤單薄的背影提著薙刀一拐一拐的回家,看起來一定是受傷了吧?得好好休養啊…


西野慌張的拿著畫板到了和齋藤約定好的地方附近,要是再晚一點肯定就會讓齋藤等太久吧?至少這是西野根據跟齋藤出來的這麼多次而總結出來的經驗。
就這讓站在路口,不敢前進。看著齋藤瘦弱卻又不令人生厭的身影站在路邊,因為小客車的大燈過亮所以有些皺起的眉頭,手腕上戴的是之前齋藤生日時西野送的禮物。
清清冷冷,似乎隔絕於這世界上,好像孤身一人,可是她又不孤單。
她是擁有星空的人,也是擁有大海的人。與日月星辰為伴,與大海荒原為伍,這樣的人注定不孤單,可是齋藤的一切又是那麼孤獨。

回過神齋藤已經走到了西野面前,“なな想什麼呢?居然在路邊發呆了這麼久,這可不是好習慣啊”

說實話,看著齋藤觀察夜空的臉,西野很希望這一刻可以停下來,成為永恆。人似乎就是這樣的吧?總是喜歡妄想著不可能的事情,然而事情永遠不會那麼簡單,而是經過一層一層的關係、一層一層的利益而複雜化。
齋藤回過頭的時候,西野已經拿起鉛筆打上了淺淺的草稿了,從西野認真的臉和不停下的手看來,傻子也可以發現西野是真的喜歡畫畫吧。

“那個,咳咳”齋藤用拳頭擋住了自己正在咳嗽的嘴,“有件事情想問你”
“什麼事情”見西野沒有放下筆看著齋藤,後者就稍微安心了一點,打算繼續說下去。
“なな還記得我當初說的,冥王星的事情嗎?”
“記得啊,あす怎麼會認為我忘記了呢?”
齋藤又趴在了欄杆上,漫不經心看著上方因為城市燈光而沒那麼明顯的夜空,低下頭看去便是熱鬧的商業區。

“冥王星其實并不孤獨。要知道,有一顆同為矮行星的叫做卡戎的伴星,與冥王星的距離只有地球到月球的十五分之一。即使已經不再是行星,也失去了成為衛星的資格,冥王星依舊和卡戎相依謂著,在距離太陽五十九億光年的距離之外,光明無法觸及的黑暗角落。自宇宙的開始,冥王星都不是孤獨的。”

“西野七瀨前輩”齋藤深深吸了一口氣,“聽完我講的關於冥王星的故事,現在我可以成為前輩的卡戎了嗎?”
西野放下了繪畫工具,起身投入了齋藤懷裡。她們兩個不需要過多的言語交流,只要一個擁抱便能理解對方的心意。


“西野七瀨前輩”
當齋藤說出這句話的時候,西野的手不小心顫抖了。與其煩惱畫布上得花費許多時間才能蓋掉的錯誤,西野更在意剛剛齋藤的話。
前輩這個稱呼,多久沒聽齋藤喊過了呢?或許是依賴過度吧,西野擔心眼前的人要說出的是道別的話,然後離開。

“前輩?”見西野好久不應,齋藤以為是對方沒聽見,又再喊了一聲。

西野的眼角有些含著淚,但是低著頭膽怯的齋藤沒有看見。
“飛鳥...怎...怎麼了嗎?”聲音染上了些許哭腔讓西野看到不太自在。
為什麼會這樣呢?明明自己是不想哭的啊,就算哭也不能在她面前哭。

齋藤在聽見了西野染上了哭腔的聲音才抬起頭,握著東西將手從口袋伸出來,然後拉住了西野的手,十指緊扣。
但是這下子換齋藤彆扭了,明明是精心挑選的,然後去訂製加工的戒指,又或是說定情物,為什麼會在這種時候不敢送出去呢?
齋藤自己也覺得自己奇怪。
既然是怪人,那麼但願做什麼なな都不要嫌棄太奇怪了吧。

“前輩”
“遠於明天,長於永遠”
“我愛你”


西野忽然驚醒,打了個盹,做了一個很長的夢。夢裡有許多每看見過的新奇事物,還有真真實實的飛鳥,笑的開心的飛鳥。
還是在那艘小舟上,天才微亮,露珠還掛在枝葉上未乾,公雞依舊是奮力的蹄,船夫似乎也還在船尾休息,大概還得等上一兩個時辰才會繼續出發吧。

撫上齋藤早已經冰涼的身軀,西野哭的很小聲,因為她怕會驚擾到那個在她懷中,卻永遠不會再被西野的啜泣聲吵醒的人了。

arrow
arrow
    全站熱搜

    邵銳_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0) 人氣()